“蘑菇圈”：雪域高原的生命禮贊

http://m.grandmasellshouses.com 日期:2016年12月01日14:13 來源:湖北省新聞出版局

《蘑菇圈》寫了藏族少女斯炯面對外界的種種磨難，始終靜靜地堅守“蘑菇圈”這塊物質(zhì)豐厚的圣地；而《三只蟲草》里面的藏族少年桑吉則是通過挖到的三只蟲草引來外面世界的種種覬覦，面對誘惑，他最終做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選擇。一個有關(guān)女性堅守的故事，阿來將現(xiàn)實融進空靈的時間，以平凡的生命包容一個民族的歷史，表露出對于人的“生根之愛”。一個則是少年做出選擇的故事。面對著一個復雜的成人世界，桑吉純凈的心靈世界更顯高貴�？梢哉f，小說充盈著一種溫暖而動人的格調(diào)。

以善意來對待世事萬物

藏族少女斯炯在深山里擁有一個秘密的“蘑菇圈”，在她的人生中，這個“蘑菇圈”成為與她一起度過各種復雜歲月的秘密力量：愛情、私情、孩子、革命、時代，各種事物紛紛飄現(xiàn)，又不斷消失。人們在口號與饑餓中，失去了原有的道德力量，也失去了對自然世界的敬畏，而人的生命，也如秋葉一般紛紛飄逝。但藏地民眾卻有自己獨特的內(nèi)心。

斯炯去遠方學習，回來時候有了一個兒子，沒人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但也沒有人歧視這對母子。斯炯精心地護養(yǎng)自己發(fā)現(xiàn)的這個“蘑菇圈”，在大饑餓時期，她用采來的蘑菇，養(yǎng)活了陷于餓死邊緣的村民們。這個“蘑菇圈”既象征著她內(nèi)心深處的堅定信念，又象征她豐富的人性。這種力量，使得一個普通的藏族少女，在歷經(jīng)滄桑時，仍然保有極大的善意和自由。她從不把這個“蘑菇圈”據(jù)為己有，但她呵護這個秘密，是為了更好地對待別人。

這是一部優(yōu)美的藏文化小史詩。在小說里，作家阿來以極大的善意來對待世事萬物，以極大的敬意來寫斯炯這位藏族的精靈。她的存在，讓一切人事紛擾分崩離析。

按照生活的真實來書寫

《三只蟲草》中的桑吉完全顛覆了以往文學作品中藏族少年的形象，他與這個時代“完全接軌”，用挖蟲草來實現(xiàn)自己內(nèi)心的種種“欲望”。然而，隨著蟲草到手之后，煩惱也纏繞在了這個單純的少年身上。

兩篇小說的線索都是藏區(qū)平常之物，蘑菇和蟲草；主角也是平凡之人，阿媽斯炯和桑吉；常物凡人。阿來表示，無論是斯炯的堅守，還是桑吉的選擇，都不是作者強加給他們的，而是他們自然的真情流露，“我的小說沒有預先的設定，我是按照生活的真實來書寫的。我認為一個真正的認真的文學創(chuàng)作，它一定不是預先設定標準的，它是深入到生活當中、深入到人心當中觀察出來然后書寫出來的。”

神奇的蘑菇與珍貴的蟲草會因為口腹之欲、金錢崇拜而日漸消亡，面對這種資源的逐漸匱乏，小說《蘑菇圈》讓我們看到了精神力量的張揚。“假設所有的人都在這個物質(zhì)的世界里隨波逐流，那么這個世界早就完蛋了。”阿來感慨說，我們社會各個階層許許多多的人其實都在堅持著自己的理想信念，只不過，有一些少數(shù)的高級的人能把它很漂亮地說出來，而眾多的普通人不能把它說出來。不說出來不代表沒有。

不去計較它最后的結(jié)局“蘑菇好啊，什么也不想，就靜靜地呆在柳樹蔭涼下，也是一種自在啊”。書中有這樣一句話，似乎道出了讀者的心聲，也許是一種向往，或是一種逃避，可能更是一種奢望。對此，阿來說，這種自由自在像蘑菇一樣的生活就是他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想不管是讀書、工作還是旅行，我是不會受外界影響的。去盡情地享受它的過程，而不會太去計較它最后的結(jié)局。”在阿來看來，很多中國人把自己這種要做什么的狀態(tài)稱之為“奮斗”、“成功”，“這就成了一種不計較快樂與否只關(guān)心結(jié)果的事情了。我覺得這是一種本末倒置。”

阿來表示，寫作中，曾警惕自己不要寫成奇異的鄉(xiāng)土志，不要因為所涉之物是珍貴的食材寫成舌尖上的什么，從而把自己變成一個味覺發(fā)達，且找得到一組別致詞匯來形容這些味覺的風雅吃貨。“我相信，文學更重要之點在人生況味，在人性的晦暗或明亮，在多變的塵世帶給我們的強烈命運之感，在生命的堅韌與情感的深厚。”

阿來說他更愿意寫出經(jīng)歷過這一切后，人性的溫暖。“即便看起來，這個世界還在向著貪婪與罪過滑行，但我還是愿意對人性保持溫暖的向往。就像我的主人公所護持的生生不息的蘑菇圈。”蔡震/文